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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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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 27

*

聽完費疑舟的話, 殷酥酥既詫異又懵神。

男人和女人之間,天生力量懸殊巨大,她被他禁錮在獨屬於他的空間裏, 根本無法逃離。

殷酥酥半天掙脫不開, 索性也就不掙了,任由他的唇繼續抵住耳垂,漲紅著臉解釋出聲:“我以為你來找我,是打算興師問罪,要取消跟我口頭協議的婚約。”

費疑舟緊貼著懷中人, 以指腹愛憐摩挲她的下頜肌膚,觸感那樣的細膩,輕薄,柔軟, 即使質地最好的綢緞也莫可比擬。

“我為什麽要取消婚約?”他淡淡地說, 上下兩張唇就在她的耳側開合, 語氣不明, 讓人分不清是陳述還是疑問。

殷酥酥嗅到他唇齒間清冽的息, 腦子莫名幾分昏沈, 下意識應聲:“我和曲雁時鬧出這麽大的緋聞, 街頭巷尾人盡皆知。你不生氣?”

費疑舟:“我是生氣。但不是氣你。”

殷酥酥不懂他的意思, 問:“那你是因為什麽生氣?”

“我氣那些圖片。”他語調涼而柔,咫尺之遙, 平靜又溫柔地鉆進她耳朵裏,仿佛沾了冬雪的蘇羅裹住她寸寸皮膚,激起她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栗, “氣那些圖片裏你和其他男人親近。”

十根纖細的指無意識收攏,殷酥酥輕咬唇瓣, 感覺到自己雙頰的溫度越來越燙。每聽他多說一個字,她的臉就更紅一分,連帶著心尖也不住地顫。

費疑舟垂著眸,濃密的睫毛背後,瞳色暗沈一片,深淵般望不見底。

“我也氣那些娛記的報道,胡亂造謠生事。”

他平靜地說著,修長兩指輕輕捏住她的耳珠,慢條斯理地撚,仿佛對待一件愛不釋手的珍寶般,細心感受她每一絲敏.感的反應。

“也氣我自己。”

耳畔的話語是費疑舟一貫的口吻,冷靜而沈著。殷酥酥聽著這道清冷悅耳的嗓音,暗自深呼吸,指甲掐了把掌心,拼盡全力保持著頭腦清醒。

可身體的變化這樣明顯。

他略微粗糙的指腹像沾了鴆毒,若有似無輕摩著她的頰,她的下巴,她的脖頸,讓她全身都燥燥的。

很暧昧。

也很讓人窒息……

殷酥酥喉嚨滾燙幹澀,用力清了清嗓子,試圖用說話來轉移自己的註意力。她呼了口氣,竭力冷靜地問:“這件事和你又沒關系,為什麽還要生自己的氣?”

費疑舟說:“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保護你是我作為丈夫的義務和職責。出了這樣的事,我難辭其咎。我氣自己沒有保護好你。”

殷酥酥倏地怔住。

“而你呢,殷酥酥。”費疑舟擡起她的下巴,低眸註視她嬌紅欲滴的臉,“事情發生之後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跟我談‘兩清’,要跟我劃清界限。”

“……”

殷酥酥被噎了下,聽完他一席話後也不由有些愧疚,心虛地加以辯駁:“其實我也不是想跟你劃清界限。以為你要悔婚,我只是識趣。”

費疑舟輕嗤,玩味地挑眉:“識趣?恐怕是先發制人。”

殷酥酥臉蛋紅如天邊的火燒雲,聞聲心頭猛一沈,沒有作聲。

的確。

在這段關系裏,她與他地位懸殊雲泥之別,再不願承認也罷,她潛意識裏存在一種自卑。不想被動地被“拋棄”被“處決”,所以用識趣做偽裝,故作淡漠地說出那句“兩清”。

現在來看……確實是她誤會他了。

這麽想著,殷酥酥不禁愈發愧怍,垂眸低低地說:“你要怎麽理解都可以。總之是個誤會,我說錯了話,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不高興。”

她這模樣,委屈裏隱隱流露出一絲驕傲和倔強,費疑舟把她所有神情收入眼底,陰雲密布的心境總算轉晴。繼而說:“下不為例。”

殷酥酥聽後顯得遲疑,回答道:“我只能爭取,不能保證。”

聽見這話,費疑舟才剛放晴的眸色又添一絲霜,問她:“不能保證是什麽意思。”

殷酥酥無奈,無聲嘆了口氣:“大眾對公眾人物的私生活有窺探欲,我工作性質特殊,被偷拍被非議都是無法避免的,我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鬧出類似的新聞。無法保證。”

費疑舟聞聲,意識到她理解有誤,容色緩和下來,淡聲道:“我說的‘下不為例’,不是指你鬧緋聞。”

這回換殷酥酥不解了:“那是指什麽?”

“兩清。”

“……”

殷酥酥微僵,心頭像有飛鳥經過,灑下一粒種子,在無人知曉處緩慢萌芽。須臾,她緩慢地點了下頭:“好的,我懂了。下不為例。”

誤會說開,兩人之間凝重的氣氛也隨之冰消雪融,變得松快不少。

費疑舟將殷酥酥禁錮在腿上,雙手攬住她纖細的腰,垂眸看了她片刻,終於提出疑問:“那些圖片和視頻是怎麽回事?”

殷酥酥被他面對面擁著,彼此距離近得,好像下一秒就會接吻。她臉上的紅潮半分未褪,低眸掃了眼二人當下的暧昧姿勢,覆又重新看向男人清冷如畫的俊臉,無語道:“費先生,你確定要我這樣跟你解釋?”

這個樣子,怎麽說正經話?

費疑舟卻答她:“就這樣說。”

“……”殷酥酥愕然瞠目。

“馬上就要結婚,你我都應該提前適應與對方肢體接觸。”他漫不經心給出一個合理說明,“這頂多算是一個擁抱。”

提前適應肢體接觸……

還真是個正當得教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殷酥酥無奈又無語,只好硬著頭皮將事件精簡概括:“今天早上,我們劇組在派卡大廈開劇本研讀會,曲雁時前輩剛好也在那兒,我和他偶遇之後說了兩句話,然後就有了那些圖片和視頻。”

費疑舟食指蹭了蹭她的嘴角,語氣很淡,聽不出喜怒:“他為什麽摸你臉?”

殷酥酥老實回答:“當時我在吃早餐,嘴角沾了食物碎屑,他伸手幫我擦掉。我沒反應過來,忘了躲。”

話音落地,一室俱寂。

費疑舟安靜了片刻,點頭,沒有再多言,只是十指微松,放開了懷裏的人。

殷酥酥如蒙大赦,連忙挪到旁邊的位置坐好。

就在這時,緊閉的雅間門被人從外頭敲響。

砰砰。

費疑舟眼也不擡:“進來。”

雅間門開,溫文爾雅的何助理走進來。他緩行幾步,隔著門口的一扇屏風低眉垂首,說:“先生,您要找的人我帶來了。”

殷酥酥臉色流露出一絲茫然。

找的人。

誰?

邊兒上的費疑舟眸色微寒,沒有說話。

下一刻,何建勤便微側過頭,往雅間門口的方向看去,微笑道:“你進來吧。”

殷酥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抻長了脖子瞧,很快便看見一個穿灰色夾克的身影佝著脖子走進來。

隔著一扇仙鶴屏風,她看不清這人的長相,只能從那副模糊的身形判斷,對方中等身材,年紀不算輕也不算老,約莫是個正值壯年的中年人。

殷酥酥很困惑,側頭看向費疑舟,以眼神向他發問:這是什麽人?

費疑舟接收到身旁的眼神信號,回看一眼,照舊沒說一句話。俄而,他修長微屈的食指輕扣了兩下椅子扶手,發出兩聲輕而悶的“砰”。

何助理隨之便寒聲交代:“把你幹過的事和知道的事,都說出來。”

“……欸,好。”

這中年人不知道何建勤的身份,更不知道屏風背後是何許人物,只覺得周遭氣場冷沈,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他巴巴地咽了口唾沫,一雙綠豆眼悄然擡高,瞟了眼屏風。

屏風上的仙鶴戲水是純手工的蘇繡,針法精湛,栩栩如生,背後的景物十分模糊,只依稀可見兩道人影的輪廓。

何建勤冷不丁再次開口,仍是笑,聲線卻森寒幾分:“徐老師當了半輩子娛記,該懂的規矩不必我再教你吧。”

徐福山聞言,生生一驚,忙不疊把頭埋下去不敢再亂看,有些結巴地道:“殷酥酥和曲雁時的照片都是我拍的。你們也知道,我們做狗仔的就靠這麽點兒本事發財,原本,我是想拍一些曲雁時的料找他團隊要錢,根本沒想在殷酥酥身上做文章。但是後來有另一個人找到我們,花錢要我們直接把料爆出去,並且要把殷酥酥的大名也帶上,所以我才……”

何建勤:“另一個人是誰,說清楚。”

徐福山似乎很是為難,耷拉著腦殼,好半晌才擠出個訕笑,支支吾吾道:“老板,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我收了人家的錢,不能把人家的身份說出去。”

何建勤:“你不說當然也可以,只是從今往後,京城你怕是待不下去了。”

“別別別!別翻臉啊,也不是完全不能說……”徐福山精得很,一看這個笑面虎青年跟他背後老板就都不是善茬,倒戈只在一瞬間。他左右看了眼,壓低聲道:“那位也是圈裏人,正當紅,去年的三金影後,雙字名兒,這樣說你們總知道是誰了吧?”

殷酥酥用力抿了抿唇。

果然。

同她之前猜想的相差無幾,是秦媛在背後搗鬼。

徐福山說完,換上副狗腿的笑容,朝何建勤湊近幾步,低聲試探:“老板,我知道的我都說了,能讓我走了嗎?”

何建勤沒做聲,目光投向屏風背後,帶著請示意味。

察覺到何助理的眼神,殷酥酥也不由側目,看向身旁。

費疑舟臉色如常,陰晴莫測。

殷酥酥遲疑半秒,伸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西服袖口,傾身小聲提醒:“何助理在等你說話。”

費疑舟看了眼殷酥酥,“你說吧。”

殷酥酥一楞:“我說什麽?”

費疑舟視線筆直落在她臉上,語氣依然平淡:“你想怎麽處置這個人。”

“……”屏風那頭的徐福山聽摳裙以汙二二期無耳把以每天追更柔柔文見這番對白,瞬間嚇得臉色大變。他腿都軟了,再說話時,語氣裏也帶帶上哭腔,一個勁地道歉求饒:“我錯了!幾位老板!我真的錯了!我一個沒權沒勢的小記者,賺錢混口飯吃而已,我發誓我真沒想害誰啊!求求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殷酥酥被這道嗓門兒嚷得心煩,不耐地皺了下眉,思索須臾,道:“算了。他也只是收錢辦事,讓他走吧。”

屏風前的何建勤靜候了會兒,沒等到大老板給出反對意見,便瞥了徐福山一眼,懶得同這廝費口舌,遞個眼色打發。

“謝謝各位老板!謝謝!”徐福山松口氣,不敢耽擱,腳底抹油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

屏風之後,何建勤恭恭敬敬地道:“先生,我在門外等您。”

“嗯。”

征得頂頭老板同意,何助理轉身走出雅間,順手將門給重新關上。

屋裏只剩下殷酥酥和費疑舟兩個人。

殷酥酥濃密烏黑的眼睫垂得低低的,眉宇間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麽。

費疑舟端起桌上的茶杯,送到唇邊輕抿一口,漫不經心地問:“有什麽想法?”

殷酥酥沈浸在思考中,聞聲擡起頭來,看他:“我應該有什麽想法?”

費疑舟把玩著手裏的白玉茶杯,冷白修長的指與掌中白玉錯落交疊,透出種滲骨的寒意。他側眸看向身邊的年輕女孩,緩慢地道:“秦媛,好像是這個名字?”

殷酥酥微驚:“你知道秦媛?”

剛說完便反應過來。

秦媛是當下圈子裏最紅的女明星之一,全京城的大街小巷,隨處可見她的代言廣告牌,費疑舟知道她也沒什麽奇怪。

然而,大公子之後的回答卻令殷酥酥頗感意外。

費疑舟道:“上次那個造謠你劇組霸淩的黑熱搜,還記得麽。”

“嗯,記得。”殷酥酥點點頭,“怎麽了?”

費疑舟:“我幫你處理那個詞條的時候,順便讓何生查了一下,那件事貌似也和這個名字有關。只是當時沒有確切的物證人證,所以我也就沒有繼續深究。”

殷酥酥白皙的面龐顯露出幾分凝重之色,沈吟須臾,道:“當時我和我的經紀人其實就已經猜到了。秦媛跟我有點兒過節,加上她前段時間也在爭取《凡渡》女一號這個角色,新仇添舊恨,給我使絆子也不奇怪。”

費疑舟:“知道了幕後黑手,你難道沒有什麽想法?”

殷酥酥:“比如開個發布會揭發秦媛的行徑?”

費疑舟揚起眉峰,不置可否。

殷酥酥失笑,笑容裏帶著幾分自嘲的戲謔:“費先生,你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人,不明白我們這一行的潛規則。秦媛是炙手可熱的三金影後,各路名導求著合作的香餑餑,全網粉絲幾千萬。你知道我兩次事件為什麽不主動發聲不第一時間澄清麽,因為在這個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的時代,說得越多錯得越多,當絕大多數人已經先入為主認定你有罪,你就已經成了罪人,後續的所有動作都只會越描越黑。以我目前的咖位,跟實力比自己強太多的對手叫板,沒有實質性證據,不過是自討沒趣。”

“你可能覺得,這個狗仔剛才說的話就是證據,可秦媛觀眾緣好,背後又有靠山,她反將一軍的機會太多了。最高明的公關手段,不僅可以混淆視聽還可以顛倒黑白。沒有實質性證據,少數人只會相信自己想信的,多數人不關心事實真相,只在乎這熱鬧好不好看,這談資夠不夠勁爆。”

“不是不還擊,是我心知肚明,自己暫時沒有這個資格。”

殷酥酥說的是事實。

在這個圈子裏,向來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是非公道,誰紅誰有名誰腕兒大,誰就是公道。

知道了是秦媛在背後搗鬼又如何?殷酥酥常年處於圈中金字塔的中下游,深知上頭的人跺跺腳,底下的人便要落滿頭灰,以秦媛的資歷和人脈,能對她放暗箭的地方根本數不過來。

因此她很清楚,就算知道了秦媛在背後使壞,自己也不能明面上跟這位大前輩撕破臉,甚至哪場活動碰上了,她照舊得招呼一聲“媛姐好”。

話音落地,雅間內陷入片刻的靜默。

不多時,輕輕一聲“砰”,是費疑舟略傾身,將手中的白玉杯放回了桌面。

“沒有資格?”費疑舟出聲,重覆她那番言論的尾梢字句,玩味地品咂。

殷酥酥轉頭看他。

“殷小姐,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半只腳已經踏進費家大門。”費疑舟掀睫瞧她,嘴角牽起一道懶漫又略微譏誚的弧,“原來我的人,還沒有資格還擊一個‘影後’。”

殷酥酥眸光突的一閃,心中升起種預感:“你想做什麽?”

費疑舟沒接她的話,自顧自低眸整理好鉆石袖扣,起身,從一旁的衣帽架上取下西服外套,隨手往臂上一搭,轉身走向門口。

殷酥酥見狀,慌慌張張追上去,橫著雙臂攔在他面前,焦灼道:“你這是要去哪兒?你該不會想直接去找秦媛吧?”

費疑舟面容淡漠,不語。

殷酥酥把他的沈默理解為了默認,皺眉正色道:“費先生,我和秦媛的恩怨糾葛,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如果我爭氣能出頭,該找她算的賬我一分也不會落,如果我一輩子是個你砸了資源也強捧不紅的藝人,那糊是我的命,我挨打立正。”

費疑舟還是不說話。

殷酥酥更焦灼了,不禁擡高音量:“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不會讓不相幹的人知道我們的關系。你不能出面去找秦媛。”

如果這位太子爺怒發沖冠直接去找秦媛,那就意味著他和她的關系要大白於天下,到時候各種閑言碎語傳回蘭夏傳回她父母耳朵裏,讓她怎麽解釋?怎麽說得清?

跟爸媽坦白,她和費疑舟是假結婚?

一個是為了應付長輩,一個是為了拿到好資源?

天哪,她光是想象就覺得可怕。

短短幾秒鐘,殷酥酥腦子裏閃過了無數個念頭。就在她急得團團轉時,面前的太子爺瞧著她,輕描淡寫地開了金口。

“我接受的教育裏從來沒有忍氣吞聲這一項。”費疑舟說,“不過,一個影後,應該還不需要我親自出面。”

“你不是去找秦媛。”殷酥酥意識到自己虛驚一場,稍松了口氣,很快又覺得自己當真傻得可笑。

確實。

他是什麽人物,就算要動秦媛也必定是吩咐他人代勞,怎麽可能幹出直接沖到秦媛跟前去對質算賬的掉價行徑。怒發沖冠為紅顏?是她高看了自己,腦補太多。

殷酥酥不解地問:“那你一聲不響忽然站起來,這是要去哪兒?”

費疑舟回答她:“旗袍館。”

“……”

“三個鐘頭前,旗袍館致電何生,說給你定制的旗袍已經完工,讓我帶你去試穿。”費疑舟明顯不想再和她聊不相幹的人,也不想再繼續那些掃興的話題,又恢覆成往日那副松弛矜貴的模樣。

他懶懶漫漫地瞧她,一手隨意地插進褲兜,一手紳士地比了個“請”:“女士優先。走吧,這位想象力過於豐富的小姐。”

金主大佬放了話,殷酥酥當然不可能拒絕。

縱是心頭疑慮萬千,她也只能暫且擱置,點點頭,心驚膽戰地跟著去了。

*

知道費家大公子要帶女伴蒞臨,旗袍館早已於一個小時前便進入閉店狀態,恭候貴客大駕。

等殷酥酥和費疑舟走進店門,旗袍大師羅啟山便笑盈盈迎上前,將一座旗袍陳列架展示在兩人眼前。

羅啟山說:“殷小姐,這就是您上次來定制的旗袍。”

旗袍本就修身,通體依據殷酥酥的尺寸量身定制,光是陳列在架子都自帶生命力,顯得風情萬種。

殷酥酥有點驚訝 ,問道:“這麽快就做好了呀?”

“您和費先生可是貴客中的貴客,為了不讓您二位等太久,羅老師可是熬著夜,加班加點在縫制。”年輕的女助理笑著接話,“殷小姐,快去試試吧。”

殷酥酥點頭,接過旗袍又想起什麽,說:“對了,費先生的領帶……”

“也做好了。”羅啟山從陳列架的左側取出一個精美紅木長盒,打開來,呈遞到殷酥酥眼前。

殷酥酥面露笑意,說了聲“大師辛苦”後便獨自進了內室的更衣間。

換上旗袍。

後背的拉鏈開口略低,殷酥酥兩手往後努力地伸,半天夠不到,只得出聲朝門外的女助理求助:“你好,背後的拉鏈我拉不到,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拉一下?”

話音落地,背後無人應聲。

倒是門鎖哢噠一陣輕響,有人緩步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殷酥酥背對著更衣室的門,看不見來的是何許人物,只徑自略帶歉意地繼續說:“麻煩你了。”

背後的人還是不說話。

須臾,她感覺到了兩只手。

一只輕柔扶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捏住了位於腰線位置的拉練鎖頭,緩慢上提。

“……”殷酥酥微楞。

扶在她後腰位置的手,寬大有力,掌心灼人,怎麽不像是女孩子?

隨著拉練被拉攏,布料收束,殷酥酥完美的腰臀比曲線被勾勒出來,展露得淋漓盡致。腰身纖細,臀線渾圓,呈一個飽滿又誘.人的蜜桃狀。

與此同時,她聽見背後的呼吸聲明顯變得微濁而沈……

殷酥酥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大驚失色,唰的轉過身,晶亮的眸驚慌失措地擡高,正好撞入男人那雙幽暗得深不見底的眸。

“費先生?”殷酥酥嚇得聲音都快跑調,“怎麽是你?”

費疑舟冷靜地說:“我在外面試領帶,聽見你叫人幫忙,就進來了。”

殷酥酥臉驟然漲得通紅,氣得質問:“助理小姐呢?”

費疑舟非常冷靜地說:“不知道。”

殷酥酥:“……”

他剛才給她提拉鏈,那她的後背不是全被他看光了?

這個……流氓。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殷酥酥惱得都忘記了維持淑女形象,擡起手,用力揪了把他的領帶洩憤:“就算那位助理小姐不在,你也可以幫我找個女生過來吧?”

費疑舟更加冷靜地說:“你馬上就是我的老婆,我給你拉個拉鏈有什麽問題?”

“……”氣得想死,但是說不過。

半分鐘後,殷酥酥紅著臉整理好旗袍,從更衣室離開。一回頭,瞧見某個一本正經耍流氓的太子爺也跟著出來了。

殷酥酥目光不自覺跟著這男人移動。

看見他在她幾步遠外站定,雙手並用,開始系西服外套的扣子,自下而上,不緊不慢,清冷英俊的面容無波無瀾,喉結連同下頜的線條清晰而利落。

僅僅只是系著扣子,僅僅只是站在那兒,就是一幅景色。

殷酥酥瞧得出神,視線順著他骨節分明的手逐漸上移,這才註意到,那條與她身上旗袍同源的新領帶,稍稍有些歪斜。

應該是被她剛才給揪歪的。

“……”耳根猛地竄起一股熱浪,臉蛋也跟著火燒火燎,殷酥酥想到什麽,幹咳一聲別過眼,好意出聲提醒:“你的領帶有點歪了。”

費疑舟聞聲,動作稍滯半秒,隨之淡聲道:“我看不見。”

殷酥酥食指蜷起來,悄悄撓了下自己的手掌心。

費疑舟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又道:“有勞。”

幫他整理一下領帶,不過舉手之勞。

殷酥酥倒也樂意幫忙,抿抿唇做了個深呼吸,起身走到費疑舟跟前。

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空氣裏浮動的冷冽暗香再次轉濃。

心跳如雷,打鼓似的敲擊耳膜,她下意識屏息,擡起的雙手微不可察地發著顫,終於捏住男人的領帶。

冷感的冰絲質地,色澤暗沈厚重,親吻住她細嫩的指尖。

男人清冽的呼吸吹過來,分不清有意還是無意,輕輕撥撩過她額前的碎發。

短暫的幾秒鐘,漫長得像過了幾個世紀。

將歪斜的領帶重新挪正後,殷酥酥稍微放松了些,動身準備退開。可就在這時,一只有力的長臂從背後環過,竟直接摟住她的細腰,堵住了她的去路。

“……”殷酥酥生生一驚,驀地擡高眼簾。

“還是這麽怕我?”費疑舟淺茶色的眼瞳眸色已深,直勾勾凝視著她,語氣柔而輕。

殷酥酥“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沒答話,雙手條件反射地往後拽住他的手,想要掙脫開。

“不準躲。”費疑舟手臂力道加重,低聲說出三個字。

殷酥酥霎時僵住。

“為了讓你盡快習慣我,從今天開始,我們每天都要進行一定程度的肢體接觸。”費疑舟說著話,右手圈住她,左手慢條斯理描摹出她旗袍包裹下的小巧腰窩,“由易入難,就先從最基本的撫觸開始,你意下如何?”

殷酥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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